文野远征事件报告 2
无CP，定时发布
【5】
单是和森鸥外的交谈就让本田熏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和太宰或是乱步对上，毕竟也并不真的是“我们拥有自保的能力”，时政派她来本就是为了将可能的损失降到最低。
“不，咖啡也很好喝，还没来得及感谢中也先生呢。只不过家里有几个爱喝茶的老人家，每次带回罕见的好茶都会邀我品尝。”
“老人家？说起来本田小姐似乎跳过了一个问题——我可以将小姐所说的内容理解为你们有义务替我解惑吧？”
是说先前爱染和不动。本田熏微微抬起手，被被便主动接过话头，将真假参半不至于编得离谱的语句说出：“我们的世界依靠‘灵力’运作，主上因灵力充沛被选出。”
“选出？”
“还有其他和主上同样被选中的人，不过主上能力出众才被派来处理这件事。”
“那么刚刚说的老人家？”
“所有人都侍奉着主上，我们从小修习剑术只为保护主上。不过主上家里有长辈也曾担任该职，身边同样有人侍奉。”
被被讲得真情实感，长义板着脸平视前方、纠着披风咬紧牙关才不让自己笑得发抖：编故事不打草稿，这就是身为初始刀的赝品君和审神者的默契吗？
中也终于忍不住问道：“灵力充沛却需要你们保护，那灵力是干什么用的啊？”
灵力是干什么用的当然不能暴露，被被酝酿了一番：“说来惭愧，主上不久前为了，为了……”
见他卡壳，实际上对这个本丸一无所知的长义面不改色地接过话头：“为了救他兄弟受伤了。”
堀川和山伏：刃在本丸坐，锅从天上来。
中也：这两个原来不是兄弟吗？
本田熏：……？救命我真的憋不住了！长义为什么是这种补刀的性格啊！！！
森鸥外觉得自己听到的内容过于离奇，但对方口中关于【书】和其他世界的话题却并非信口开河。何况在交谈中几乎都是由他提出问题，看似是他主导着谈话的方向，实际却是本田熏有问必答才能维持面上的安稳。
双方的情报并不对等，从黑手党首领的角度判断，来自那个使用灵力的世界的人只要有心就能轻易改变横滨如今三足鼎立的局面，而本田熏不打算做出那样的事。
合作与否，从见面起他就清楚决定权不在他了。
坐在对面的本田熏也十分忐忑，她担心森鸥外拒绝才会让被被真真假假讲了一堆，也不知道长义的补刀有没有意义——她也没想到当对方认为自己足够聪明时会自动补全对话的漏洞。
“首领先生？”
“再确认一下，你们真的了解港口黑手党的作风？”
“当然。”毕竟本丸大家也算不上什么守序善良的人，本田熏趁热打铁进一步抛出诱人的条件，“如果同伴有为难的地方，我们也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还有一个与合作无关的问题呢，”这句就算是敲定了，“本田小姐如果不介意，能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吗？”
“被被刚刚说过了吧？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到横滨，同行的还有另外五人……”本田熏掰着手指考虑是否要报出大家的名字、以及这些应该躺在博物馆的名字是否会被森鸥外意识到什么，又想说你们诸位的同位体还创作了那么多举世闻名的作品，突然坐直身体恍然大悟，“首领先生是问长义先生吗？”
“长义先生的话不好说呢……是同事吧、就是同事。”
长义点点头，没有任何补充。
森鸥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在意，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本田熏等人毫无保留，不过剩下的内容大可以在往后的合作中慢慢寻找答案。
会议室的大门被敲响，中也走过去开门，就见守在门外的黑衣人传话道：“首领，港口那边有两艘货轮自称给我们送货，但负责人确认过没有这批……”
中也打断了他，语气有些不爽：“这种事就自己解决啊！负责人是谁，不知道首领有多忙吗？”
“他们说如果不卸货并拿到运费不会离开，另外起冲突时还有侦探社的人在场。”
“侦探社？”
“是中岛敦。”
哦，中岛敦，在自己的世界写过《山月记》，这边是个可以化身白虎的异能者。本田熏主动起身准备告辞，没想到森鸥外挽留道：“本田小姐作为合作伙伴，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当然想，怎么会不好奇，之前了解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但本田熏知道森鸥外不会无缘无故邀请自己深入了解黑手党的产业链，定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考虑了什么。
“还得麻烦首领先生派车送我们。”
“哎呀哎呀，举手之劳。中也君。”
“好，我去安排。”
黑手党受命前往的是黑蜥蜴的成员，中也把本田熏、山姥切和长义塞给百人长广津，又叮嘱了务必要确保这三位的安全，广津疑惑归疑惑还是决定等到没有外人时再详细询问。
黑色的五座小轿车，长义为了和山姥切保持距离选择了副驾驶，本田熏和山姥切坐在后排，广津考虑再三还是让银也上了车——虽然黑蜥蜴不知道小银是女生，但保护同龄的女子还是她更合适。
银上车后就开始悄悄观察车上的三位，迅速对他们腰间的打刀产生了兴趣。与大部分使用手枪的黑手党不同，擅长暗杀的她对冷兵器研究颇深，一眼就认出这两振是山姥切国广和本作长义的仿品，但仅仅依靠现在的技术竟然能仿制到这种地步吗。
三人坐在后排显得有些拥挤，银缩在右侧紧紧贴着车门以免碰到中间这位大人。本田熏自认为没必要，因此主动了招呼。
银扭过头，眉眼弯弯地点头示意，继续在心里琢磨那两振美丽的打刀和佩戴它们的人。
不方便答话吗？好像很喜欢被被的刀？“你是在看那把刀吗？”
银小幅度地点点头，面罩下的的脸颊一直红到眼下，耳朵也“唰”地通红。本田熏直接把山姥切的本体拿过来递给她——芥川银，芥川龙之介的妹妹，看上去也是个内心温柔细腻的女生呢。
说里世界闻名的杀手温柔细腻，大概也只有本田熏才会。
【6】
被被突然被拿了刀下意识地抬手，毕竟在外修行期间对他的本体动心思的人不在少数，直到几乎打到身边人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家主人，一口气连说三遍对不起还想找回自己以前的披风把脸挡住。
“等下车后要试试吗？”本田熏将刀身抽出一点，“不过很锋利的，得小心一点。”
被被突然想起自己修行时遇到落单的溯行军，不小心把刀刃磕了个小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主人把整把刀都拔出来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尽量让车速稳定以免自己被脱手的刀剑刺死，其余一概不管不听。
“呜哇！昨天晚上怎么没告诉我，你自己没事吧？”
“不，主上，这是……”
长义特地从副驾驶转过来：“不愧是赝品君，真差劲啊。”
“喂！！”
虽然刀剑原本就是用在战斗中的，但这样的刀破损真的好可惜。银再次打量了金发的持刀者，脸上像是有还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却能在让打刀豁口的战争中毫发无伤，真厉害啊。
本田熏把刀鞘还回去，将刀身平放在大腿上，左手扶稳，右手悬空缓慢滑过。暖金色的光芒倾泻而出，逐渐凝成实体托起刀身，看不见的工具细细修补着刀刃，其余可以忽略不计的划痕也被金光填补变得光滑。
银从未想到在如今这个热兵器的时代竟然会见到专门修补刀剑的异能者。虽然本田熏看似轻松娴熟，但她也没有漏掉对方一下子渗出的汗珠。会这样对待刀剑的，一定是很好的人吧。
“长义先生的刀，需要吗？”
“不需要。”
“不过长义先生已经很累了吧？”本田熏把小挎包翻了个底朝天，哗啦啦地倒出一堆仙人团子，“给。”
长义：那是什么异次元口袋吗为什么有这么多团子？？？
轿车抵达港口，还未停稳就见一串子弹飞来。银一把将本田熏的头压下去躲开，刚想推开车门就看到了足以重组三观的一幕：副驾驶的银发先生一手解开安全带一手拔刀，翻过司机直接从驾驶室的窗口跃出，用刀刃拦下了车前的子弹。
子弹被劈成两半，长义潇洒回头：“赝品君你在磨蹭什么？”边问边从外面帮银打开门，甚至在银下车时绅士地用手挡了一下银的头顶，显得游刃有余。
“烦死了我下来了！！！”
早几分钟抵达的黑蜥蜴其他人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纷纷好奇首领这次究竟是招揽到了什么样的高手。
本田熏站在港口看向即将消失在海平线以下的残阳，咸涩的海风在这样的天气似乎格外黏腻，让人愈发不解前来闹事的船只难道不嫌麻烦吗。
中岛敦也在不远处，正蹲在地上对着自己刚刚虎化时撑坏的衣服发愁。上班期间不知道摸鱼去了哪里的太宰突然打电话让他到港口找自己，没想到过来没见到太宰，却碰上一群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拦住一条想要靠岸的船只——以他对太宰先生的了解，这大概就是太宰让他过来的目的了。
最近侦探社和黑手党的关系有所缓和，中岛敦出门前还听国木田说两点多在街上偶遇中也先生还互相打了招呼，但这并不影响他在看到那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从黑手党的车里下来时的震惊。
——港口黑手党，是又牵扯到了和镜花相似的女孩子吗？
本田熏从下车就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面，任由子弹在身侧来回纷飞，即使弹尖近在咫尺都没有任何动作。中岛敦无法想象她对同伴信任到什么地步，不过先后下车的两位青年的确能时刻注意着她，没有让火拼伤到她分毫。
“长义先生、被被，辛苦啦。”
“主上没有被吓到吧？”
“没有哦，多亏了银小姐呢。”
银惊讶地回头，本田熏戳戳她的衣袖：“只是同为女生的直觉啦，我会替银小姐保密的。”
“明明要负责保护你们还将本田小姐和两位先生牵扯进来，是我失职了。”银低着头，看上去十分失落。
“怎么会。对了，我们能一起去检查船上的东西吗？”刚刚那些人不可能有与港口黑手党叫板的底气，一定是船上有什么。
“啊、好的。”
率先踩上甲板的是被被，他刚钻进船舱就意识到问题所在，大声喝止了身后的黑蜥蜴：“别过来！”
作为刀剑付丧神，他们的本体在高温下经过千锤百炼，对现世四季的温差并不敏感，但船舱内此刻的温度显然不是人类能承受的。
最靠近舱门的广津只觉得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浪冲来，瞬间又被金色的光芒阻于无形。银下意识地看向本田熏，后者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所以这算什么？找了个奇怪的异能者想把黑手党的一群人灭在船上，之后他们只需要来点火把船烧掉就无事发生了吗？
本田熏也很迷茫，实在不清楚费奥多尔到底能不能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来，还是说船舱内的确有什么东西。
“被被可以进去吗？”
“我试试看。”
“我果然还是很不放心赝品君的能力啊。”山姥切长义擦过广津，追了进去。
山姥切国广的声音从更深处扬起：“喂！你不要让主上一个人待着啊！”
广津想着中也的叮嘱连忙更大声地表态：“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本田小姐的安全。”见证先前种种，他已经放弃在下次喝酒时向中也打听这几位的身份了。
考虑到原本被留下整理房间的骨喰和药研还没逛过横滨，本田熏让狐之助联络了其他人，发去定位让大家一起乘地铁来——这一天真是无比充实，实际上到现在也不过晚上六点多。
见本田熏收起手机，黑手党的人也没有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中岛敦给自己打气说反正最近和黑手党关系不错，这才踌躇着挪过去。
“唔、小姐，请问……”
“中岛敦君，你好哦。”
本田熏的问候让中岛敦更加坚信太宰先生让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这个，还没编好合适的话题就被少女反客为主询问了关于太宰的事。
“太宰先生吗，下午和国木田先生一同出门后就没回来，国木田先生气得摔了钢笔。……诶倒也不用为钢笔哀悼吧？”
本田熏点点头，原来传闻国木田的钢笔平均寿命不到24h是真的。
“我看到敦君的异能，是漂亮而强大的白虎呢。”
“啊！”敦的手机刚好响起，太宰接通就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倒计时结束，本田熏回过头就见视线范围的尽头走来一群人，是一队的大家和太宰。
？一天不见，你们怎么和太宰治搞到一起去了？
【7】
“大将，山姥切先生和长义先生呢？”药研四下张望了一圈没见到他们，“我们相信他们能保护你，但他们怎么能离开你身边。”
“在船舱里检查，那条船的温度普通人没法靠近。话说我明明都可以随同出阵了，不用这么担心我的安全吧。”
“美丽的小姐，请陪我殉……”凑上来的太宰话音未落，周围五把刀同时对准了他。敦看着四个男孩利落地摆弄短刀，眼中透出和镜花一样真实的杀意，虽然知道不会动手还是不得不在心里替太宰捏把汗。
太宰高举双手投降，本田熏又安抚了几句后大家才不情不愿地收起刀。
广津悄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稍后不用回去汇报“因为太宰先生出言不逊，本田小姐和他打了一架”之类的内容。
“然后，你们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和太宰先生一起来了？”
“回去的路上看到河里飘过一个人，我就把他捞上来了。”今剑因为自己好心捞上来的是主人暂时不想见到的人有点郁闷。“之后他跟着我们不肯走，回去喝了水还吃了面包。”不动急急忙忙地补充太宰的罪行。也多亏这是侦探社的太宰，否则做出这么自来熟的出格举动恐怕会被短刀们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敦君，一定要和这位小姐搞好关系哦，毕竟横滨的未来就靠她啦~”
“……啊？”
“还有小姐你快叫银发君出来比较好毕竟——”
“什么？”本田熏愣了一下才明白太宰指的是长义，“他们不会有问题的。”
“毕竟谁知道费奥多尔在船的什么位置藏着远程操纵的炸药呢。”
“这怎么……”本田熏刚好收到长义发送的报告就没有认真听，报告内容简短条理清晰——虽然内容简短有一半原因在于没用敬体，“等等你说费奥多尔？”
随之而来一声巨响，货轮变成一片火海，要不是本田熏知道太宰不是反派几乎要以为炸药的遥控器在他手中。她没忍住骂了句脏话，身边的五位付丧神对视一眼，留下药研陪在主人这边，其他人全部冲上船。
不说本田熏给所有刀剑都配了御守，通过灵力也可以确认被被平安，但监察官先生那边却完全无法感知。她对太宰十分火大，认为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没有选择先和侦探社摊牌——据资料显示，太宰作妖时即便是对特务科的坂口安吾也毫不手下留情。
她和太宰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对方，敦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药研则处在拔刀爆发的边缘。黑蜥蜴的成员迅速取来灭火的工具，但广津和银也走到本田熏背后表明黑手党的立场。
他们无法想象今天如果没有这三位同行，港口黑手党会遭受多大的损失。
“太宰先生，我想请问您为什么知道船上的炸药会在这时爆炸并刚好和我说起。”
“是巧合啦。”
“哦，巧合吗。您可以早两分钟告诉我，我就能及时要求被被和长义先生出来。”
也许因为和刀剑付丧神们从最初就会相互信任相互依赖，本田熏格外厌恶被人反复试探，何况试探会危害她和身边人的安全。她微微颔首：“原本准备好的内容看来是用不上了，不过你们回去也会讨论我们吧，既然如此，麻烦敦君代我向社长先生问好。慢走不送。”
太宰依然微笑着。这群诡谲的人似乎不是异能者，他原以为其中有孩子速度极快是依靠某种异能，但把他从水中捞出的孩子拉着他毫不费力，而且一如既往迅速，人间失格没有丝毫被发动的迹象。他算准时间提起炸药原是想以此确认对方的目的，或许只是一个和千千万万早已消失在横滨的小组织一样轻视性命的组织，没想到对方愤怒的缘由并不是认为自己被挑衅，且构成也和预想不同。
“大将让你们离开。”药研见太宰不动再次出声提醒，“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太宰决定将目标改为老爷子和小银，银连忙扭过头避开视线接触，广津则明确表示大家是港口黑手党的贵客，太宰先生好自为之。
“那好吧~敦君走吧，看来今天晚上要开会了~呐呐，乱步先生有说什么吗？”
五分钟后，灰头土脸的被被和长义被众刃围成一圈簇拥出来。广津还没来得及问候，就见爱染拿着被被的手机冲向本田熏：“主上，山姥切先生说里面有五具尸体，不过没拍清楚就爆炸了。”
本田熏看了一眼，了然：“这是天人五衰，晚点再研究。那个，长义先生？”
“没事。”
但脸色不好看，而且刚刚爱染说被被是山姥切先生他都没反驳，像是没事吗？本田熏悄悄考虑了自己要不要去抢监察官先生的本体，等到大家都站到她对面才调侃般笑道：“长义先生的披风破了，和被被的被被一样哦。”
山姥切长义一个激灵，立马扯掉披风嫌弃地抖了抖，黑着脸后退两步和山姥切国广保持距离。
“先生要不要去黑手党的医院检查一下？”终于能插上话的广津连忙询问，却得到了拒绝的答复。
长义没有阻止本田熏从他腰间抽走他的本体。
“不过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本田熏缓缓拔出长义本体的刀身，原先锃亮的打刀表面遍布细碎的磨损与划痕。刀剑付丧神很少与时间溯行军以外的敌人战斗，因此她并不能确认长义在爆炸中究竟做了什么——但看上去更加灰头土脸的被被完全没有受伤，本田熏没敢问长义是不是帮被被挡了，怕挨骂。
时刻留意着动静的银感觉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答案从脑中一闪而过却没抓住，只好归为自己多心。
【8】
这处港口距离横滨的市区不远，原本就决定好晚上要改善伙食也不会临时取消。本田熏不顾长义抗拒，和药研一起把他塞进来时的车，就近前往黑手党的酒店，其他人则和狐之助一起乘地铁去市区研究晚饭。
司机向广津确认了目的地就一言不发地将油门踩到底，轿车灵活地穿过人流，五分钟后就停在酒店大门前。港口黑手党管辖地区事件频发，没有人会在意走进店内的人为何狼狈。司机拿着有广津签名的便签与前台交涉了几句，没经过任何手续就拿到房卡，在本田熏拒绝他的帮助后也不多留，直接回到总部去交差了。
长义像个没事人一样捏着房卡大步往房间走，把还抱着他本体的审神者和精通医术而被拉来的药研远远地甩在后面。
话说长义先生步子也太大了，完全没有受伤的自觉，要不是本田熏直接检查了打刀本体应该也不会意识到什么。
——这些伤全都是今天弄出来的吗？
本体变成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只是披风破损吧，除非其中最严重的部分在她看不见的位置。
在以前的任务中受伤且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吗？
本田熏在长义开始刷房卡时终于追上去：“长义先生，让药研检查一下。”
“不用。”
“长义先生如果是因为……呃，不好意思，我可以在外面等？”
长义眼前一黑，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审神者想到哪里去了。
打开门才发现是套间，药研把长义赶到里面，本田熏如先前所说留在客厅。
西式的衬衫和马甲下冷热兵器的伤痕交错，像是从诞生之初就没有受过治疗全靠自愈。监察官可能会组队前往危险程度高到无法下派的任务地点，热兵器的伤大概是在近百年来乃至未来的历史中留下的。
另外披风下白衬衫的左臂位置已经染成了暗红色，放在一旁的黑色护臂内侧也不难看出未干的血迹。
“大将。”
“嗯？”
“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长义扣好衬衫就听到药研叫人，心虚似的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倒是没有强硬地制止。
“……长义先生没有及时手入吗？”
“我会保养好本体。医疗部也很辛苦，这没必要。”
本田熏无法想象政府刀剑日常是怎样九死一生，即使她去过几次也不会深入政府的办公楼，顶多在会议室见到另外几位与她类似、深得时之政府信任的审神者。不过开辟新的战场和目的地都是经过反复检测确认下属本丸可以安全出阵的，难度更大的合战场大概会全部留给内部显现的刀剑。
若不是长义其实脸色苍白声音也比先前略低，她简直怀疑时政是不是通过某种手段让监察官失去痛觉。
“长义先生出阵去过最晚的历史是什么时候？”
“2205年，时之政府成立前一周。”
时政成立于2205年，而长义是从更远的未来来到这里。一旦拥有了玩弄时间的能力，时间对他们来说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任务成功就接到下一个任务，任务失败就回去准备充分后再来一次，如果最终还是无法挽回就将那段历史从正史之中隔离出来，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长义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本田熏跪坐在另一侧的榻榻米上，使用灵力修复他的本体。
本田熏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检查面前这振比被被略大的打刀，刀身的铭文极长，还是被被的锻造者堀川国广刻上去的。过去那些刀匠若是知道千百年后自己打造的刀剑能够化身付丧神为守护历史而战会开心吗？
本体被审神者保养时付丧神是有感觉的，大体就是很舒服很温暖的灵力包裹着他们，新伤很快就能彻底愈合，过去疤痕也会淡下许多。
“审神者。”
“？”
这是长义和本田熏见面以来第一次明确称呼她，叫法生硬但语气还算温和，从音调来判断他单纯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一个与自己平级的——或许实际上比自己低一级的同事，毕竟在时政时互相都是直呼其名，只有经常被安排到一起的同位体才会在称呼方面稍作区分，但他既不想叫“本田小姐”也不能叫“小熏”，前者生疏与陌生人无异后者又过于亲昵。
“……谢谢。”
本田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作为审神者替刀剑手入本就是理所应当，平常大家也就是打打闹闹地随口道谢，怎么到监察官先生这里语气反而不对劲了？
——长义先生心情不好？
长义总不能说他本来害怕本田熏不会替他手入，毕竟在时政看本丸资料时他一眼就注意到“初始刀山姥切国广”“没有参加聚乐第”及其他种种似乎都表明审神者不会给他好脸色——实际上本田熏只是在特命时接到了其他工作，她不算了解时政的运作方式，但由于自身灵力太过突出总是被通过密信托付一些其他审神者难以完成发任务。
长义见过也亲自处理过各式各样的审神者，其中有赝品君激推会为难他的同位体乃至想方设法让他们碎刀，有人因为锻不出想要的稀有刀剑而刀解当日的近侍，也有人利用某个刀派的孩子逼迫他们的兄长知法犯法。
所以他半个月前在接到这个任务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连派遣本丸的信息都没去找，还是同队的古今看不下去替他打印好资料，按着他头让他看了。
“审神者能力排名前十，本丸大部分刀都修行过——只要提交申请的那个小姑娘全批，出阵御守管够，你在担心什么？”
并没有担心什么。
TBC
